承办律师 江苏道多律师事务所律师 高迎春

 

【成功案例入选理由】 融情于法，妥善处理家庭矛盾，既依法实现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又促进当事人家庭关系的和睦。

【基本案情】 甲（女）的配偶早年去世，甲有乙、丙、丁三个儿子。

AAAA年AA月，乙以自己的名义向开发商购买本市X室房屋，房屋的首付款和银行按揭贷款均由甲支付，房屋所有权登记在乙名下。开发商交付房屋后，乙一直居住在该房屋，二年后（BBBB年），乙将该房屋出售，用该房屋出售款重新购买新房（为方便阅读和理解，该新房与X室房屋以下仍统称：X室房屋）。

甲出资购买X室房屋当年，丁以自己的名义向开发商购买本市Y室房屋，房屋的首付款和银行按揭贷款也均是由甲支付的，房屋所有权登记在丁名下。开发商交付房屋后，丙和甲入住该房屋，丁没有居住该房屋。

三年后，丁与甲商量，又想购买Z室房屋，甲表示同意。丁遂以自己的名义和Z室房屋的房主签订了买卖合同，甲支付了购房款后，将房屋所有权登记在乙名下。后甲入住Z室房屋，丁没有入住该房屋。丙继续居住在Y室房屋内。

又三年后，甲、丙、丁因Y室房屋和Z室房屋的所有权和使用权产生纠纷。甲以Y室房屋是甲借丁名义购买的为由，向法院起诉，要求确认Y室房屋的所有权归甲所有。

丁委托我们的律师，帮助其应诉，具体处理本案。

【我们对本案的分析意见及工作方法】 我们认为，由于本案的基本事实是，甲在配偶去世后数年内，出资为乙购买了X室房屋，为丁购买了Y室房屋，但Y室房屋由丙居住。后因为丁又想购买Z室房屋，甲在出资购买Z室房屋后，将Z室房屋登记在乙的名下。在此过程中，甲作为购买前述所有房屋的出资人，没有对任何一套房屋提出产权登记在自己名下的要求，而是先和丙居住在为丁购买的Y室房屋中，后又居住在丁提出购买的、由甲自己出资、产权登记在乙名下的Z室房屋中。丙自Y室房屋所有权登记在丁名下以后，一直居住在Y室房屋中。由此可见，在这个过程中，甲与乙、丙、丁三子彼此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非常和睦的。

现在，虽然甲与丁之间和睦的关系演变成了诉讼，但是，如果我们仅仅片面地用法律规定去对照本案的基本事实，而不去研究甲与丁之间为什么会从和睦走向诉讼，这肯定不是我们具体处理本案的最佳办法。

具体承办本案的高迎春律师认为，根据法律规定，Y室房屋是丁以自己的名义购买并登记在丁名下的，如果甲主张Y室房屋是甲借丁名义购买的，甲除需要举证证明自己全额出资以外，还需举证证明甲和丁之间在购买Y室房屋时，甲、丁之间存在借名买房的合意。所以，虽然甲出资购买Y室房屋是事实，但是，如果甲不能举证证明甲和丁之间存在借名买房的合意，甲的诉讼请求，是不能得到法律支持的。因此，如果就案办案，办理本案的重点工作内容应该是，要求甲就证明甲和丁之间存在借名买房的合意，履行举证义务。

同时，高迎春律师还根据本案的基本事实分析，因为在购买Y室房屋时，甲与乙、丙、丁三子彼此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非常和睦的，所以，甲在当时就在甲和丁之间留下借名买房合意证据的可能性是较小的。因此，单纯从法律角度而言，丁赢得本次诉讼的胜算是很大的。

但是，高迎春律师同时还注意到，因为甲与乙、丙、丁三子，在过去彼此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和睦的，所以，虽然现在甲与丁之间的关系由和睦演变成了诉讼，但是，如果完全抛开甲与乙、丙、丁三子在过去曾经彼此之间存在过的和睦亲情，冷冰冰的对照法律规定就案办案，那么，甲和丁之间，乃至甲、乙、丙、丁之间的亲情，出现难以愈合的裂痕有可能是在所难免的。这种裂痕的出现，应该既不会是甲当初出资为儿子们购买房屋的初衷，也不会是甲、乙、丙、丁之间母子关系最终的希望走向。

为此，高迎春律师数次深入地和丁进行了交流。交流过程中，高迎春律师首先从法律角度，向丁说明，丁赢得本次诉讼胜算较大的法律依据。然后，又和丁共同探讨了甲和丁之间关系从和睦演变成诉讼的原因。

第一，甲在配偶去世后数年内，出资为乙购买了X室房屋，为丁购买了Y室房屋，后甲因为丁又想购买Z室房屋，甲再出资购买Z室房屋后，将Z室房屋登记在乙的名下。在此过程中，甲作为购房出资人，没有对任何一套房屋提出将产权登记在自己名下的要求，而是先和丙居住在甲为丁购买的Y室房屋中，后又自己居住在丁提出购买、由甲出资、产权登记在乙名下的Z室房屋中。甲这样做，肯定是有其自身考虑的。但是，不管甲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，甲作为母亲，连续为儿子们出资购买三套房屋，即使在公平性上尚待完善，但要说甲对儿子们缺乏爱，这是说不通的。

第二，甲在配偶去世后数年内，出资为乙购买了X室房屋，为丁购买了Y室房屋，因为丁又想购买Z室房屋，出资购买Z室房屋后将Z室房屋登记在乙的名下，对应的法律后果是：

乙名下有了自己的X室房屋并实际控制房屋。

丙虽然继续在Y室房屋内居住，但丙名下并没有房屋，丙居住的Y室房屋产权是登记在丁名下的。

丁虽然名下登记有Y室房屋，但该房屋一直由丙居住；Z室房屋，甲名义上是为丁购买的，但是该房屋产权登记在乙名下并由甲一直居住。

所以，本案中，根据前述法律后果方面：

乙最踏实且享有X室房屋的法定产权。

丙什么房屋的法定产权都没得到，连自己居住的房子都是丁的。

丁名下虽然登记有Y室房屋产权，但是Y室房屋由丙居住；Z室房屋大家一致公认是甲为丁购买的，但是，房屋产权登记在乙名下并由甲居住。

根据这样的法律效果，甲、乙、丙、丁各自的心态可能是：

丙认为，自己现在虽然居住在Y室房屋内，但是，Y室房屋的产权登记在丁的名下，这种居住状况是不踏实的。另外，自己名下一套房屋都没有，丁还在Y室房屋的产权登记在自己的名下以后，又要购买Z室房屋，甲既然还表示同意。所以，虽然Z室房屋产权登记在乙的名下，但是，甲这样做是不公平的。因为甲这样做，乙名副其实的有一套房屋，丁有一套房屋登记在名下，还有一套房屋虽然房屋产权登记在乙的名下且由甲居住，但，大家一致公认该房屋是丁的，因此，丁虽然目前并不实际占有使用这二套房屋，但是丁名下事实上有二套房屋，而丙是一套都没有。

丁认为，丁名下虽然登记有Y室房屋产权，但是Y室房屋由丙居住；Z室房屋虽然是甲同意为丁购买的，但是产权登记在乙名下且由甲居住，两套房屋丁都没有实际控制使用。所以，丁认为甲是给自己画饼充饥，也认为甲对自己不公。

乙因为X室房屋已经登记在自己的名下，且由自己实际控制，所以，乙内心承认也认可Z室房屋是甲为丁购买的事实，所以并不奢望登记在自己名下的Z室房屋归自己所有。因此，乙觉得自己和甲、丙、丁没有利害冲突，完全没必要介入丙、丁之间关于甲公正与否的争议而得罪其中任何一个人。或许乙是认为即使自己介入，话语也不具备任何权威意义。所以，乙选择超然于本案以外的态度。

而甲则认为，自己为儿子们出资购买房屋，是对儿子们已经尽心尽职的表现。自己想出资让三个儿子各有一套住房是自己的本意。在此期间，即使在儿子之间出现短暂的利益不平衡，这都是可以慢慢调整的。甲认为：

乙因为X室房屋已经登记在自己的名下，且由自己实际控制，乙觉得没必要介入丙、丁之间关于甲公正与否的争议，对此，甲认为不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，更是可以赞许的；

丁名下已经登记有Y室房屋产权；丁要购买Z室房屋，甲也是同意的。但是，如果将Z室房屋也登记在丁的名下，即使丁现在没有实际控制Y室房屋和Z室房屋，丁在法律上还是有二套房屋，这是不能忽视的法律事实。加上乙已经从法律到事实上都有一套房屋，而丙在法律上什么房屋都没有这样的现状，丙虽然居住在Y室内，但丙心里不踏实，有想法，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

于是，甲、丙、丁三方的想法一挤兑，以甲、丙为一方，以丁为一方的，关于Y室房屋和Z室房屋所有权和使用权的纠纷，就爆发起来了。

根据以上分析意见，高迎春律师对丁表示，鉴于甲已经向法院起诉，自己作为丁的代理律师，自然会责无旁贷的帮助丁应诉，依法维护丁的合法权益。但是，纵观本案案情，如果丁能在本案的处理过程中，考虑到甲、乙、丙、丁，在过去彼此之间曾经存在过的和睦关系，理性的对待甲、乙、丙、丁各自由房屋问题而产生的利害得失方面的考虑，将法律和亲情结合起来，争取友好的处理结果，也不失为丁处理家庭矛盾的良好方法之一。

高迎春律师希望丁能同意由自己和甲等进行一次沟通。

丁完全同意高迎春律师的前述分析意见，认为过去自己的大家庭非常和睦，甲出资为儿子们购房，丁本人的内心想法，也就是自己能得到一套房屋即可。自己从来没有要和自己弟兄争房产，自己多得一套房屋，而让另外一个兄弟一套房屋都没有的想法。本次诉讼，完全是丙在内心有想法，大家庭成员没有好好沟通，甲、丙、丁三方的想法相互挤兑，甲、丙一怒之下，才找律师想出来借名买房这个理由，通过诉讼向丁施压这个办法的。因此，乙采纳了高迎春律师的建议，希望高迎春律师在和甲等进行沟通的过程中，重点向甲、丙转达丁根本没有想多占一套房屋的意思。但是，Y室房屋产权登记在丁名下，实际一直由丙居住，Z室房屋虽然大家都承认是甲为丁购买的，但是登记在乙名下并由甲居住，所以，甲、丙也包括乙，认为丁多得了一套房屋，其实丁事实上什么都没得到，这种无实利背恶名的现状，也是不利于大家成员和睦相处的。

高迎春律师认真思考丁的意见后，认为把自己和甲等进行沟通的时间，放在法院开庭审理本案的过程中最为适宜。

本案的庭审过程中，高迎春律师首先向法庭提出，虽然甲出资购买Y室房屋是事实，但是，如果甲不能举证证明甲和丁之间存在借名买房的合意，甲的诉求，是不能得到法律支持的。甲应该就证明甲和丁之间存在借名买房的合意，履行举证义务，否则就要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。然后，高迎春律师随即又向本案的主审法官提出，甲在配偶去世后数年内，出资为儿子购房，这是甲、乙、丙、丁之间和睦相处的证明，如果这种和睦能始终伴随甲、乙、丙、丁四人，这对甲、乙、丙、丁来说，应该可以一言以蔽之“幸福”。所以，今天，甲、丁虽然对簿公堂，但是，大家如果能够回顾和睦的过去，通过沟通消除误解、修复彼此之间的情感裂痕，什么问题应该都是可以通过好好协商得到解决的。将失去的“幸福”寻找回来，应该是甲、丁乃至乙、丙共同追求的结果。

高迎春律师建议法庭能对甲、丁之间的争议，安排一次调解。

本案的主审法官采纳了高迎春律师的建议，休庭对本案进行调解。

调解过程中，高迎春律师建议旁听庭审的乙、丙也来旁听调解的内容，建议大家不要仅仅站在自己的利益点上，而是以修复和维系大家庭以往的和睦为出发点，换位思考一下他人的顾虑和想法，尤其是考虑到甲在配偶去世后数年内，出资为儿子购房的初衷，相互理解、相互谦让，既公平合理的处理有关房屋的归属问题，又找回大家曾经有过的和睦。

甲、乙、丙、丁均同意考虑高迎春律师的建议。

【案件处理结果】 甲、乙、丙、丁在诉讼外达成和解协议，丁同意将Y室房屋的产权过户到丙的名下。Z室房屋产权归丁所有，乙协助丁将Z室房屋产权过户到丁名下，由甲在Z室房屋安度晚年。乙、丙、丁共同对甲承担赡养义务，让甲有一个愉快晚年成为乙、丙、丁的共识。甲从法院撤回了对丁的起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