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办律师 江苏道多律师事务所律师 张盼

【导读】 在校大学生甲，将银行卡借给他人进行犯罪活动，被公安机关以涉嫌帮信罪移送审查起诉。张盼律师辩护认为：甲认罪悔罪、社会危害性低，要坚持对在校生以“教育、挽救”为主，落实“少捕慎诉慎押”理念，给甲悔过自新的机会。检察院采纳以上意见，作不起诉决定。

【成功案例入选理由】 选择正确的辩护思路，挽救犯罪嫌疑人免受牢狱之灾，重新回归社会。

【基本案情】 甲、乙二人均是在校大学生。

AAAA年AA月AA日，甲、乙二人被人举报“提供支付银行卡作为结算工具，帮助他人从事信息网络犯罪活动”。

BBBB年BB月BB日，公安机关以“涉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”（以下简称：帮信罪）对甲、乙二人立案进行侦查，CCCC年CC月CC日，甲、乙二人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。

因甲、乙二人在公安机关的讯问过程中，主动配合公安机关调查，如实供述涉案内容，公安机关将对甲、乙二人的刑事拘留强制措施变更为取保候审。

后，公安机关将本案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。

甲希望自己能够被从轻处理，不被学校开除，遂向其他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咨询。

其他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认为，甲向境外C国相关人员提供银行卡用于结算是事实，但是，甲是否知道自己的这种提供行为是帮助他人犯罪，这应该是为甲进行辩护的要点。

甲和甲的亲属认为，如果律师按照这样的思路去为甲辩护，有点貌似“翻供”，这对于实现甲能够被从轻处理，不被学校开除的可能性而言，可能没有太多的帮助。于是，甲和甲的亲属就又向我们的律师咨询，如何依法处理本案，才能争取甲可以被从轻处理，不被学校开除。

【我们对本案的分析意见及工作方法】 我们认为，首先，甲以及甲亲属朴素的法律认知方向是正确的。其次，根据本案的具体案情，如果我们将“甲是否知道自己的这种提供行为是帮助他人犯罪”这个问题，上升到刑法理论的层面去分析，那么，因为“甲是否知道自己的这种提供行为是帮助他人犯罪”这个问题，完全属于甲“实施这种行为时的主观心理”，而这种主观心理，无论是从内容还是到形式，又都是非常抽象的，因此，如果律师以此为辩点去为甲进行辩护，那么，就等于律师将此非常抽象的内容会是什么样结论的问题，推由公安和检察机关去论证。这种把自己的命运推给他方进行论证的辩护思路，显然是非理性的。采用这种辩护思路为甲进行辩护，很可能会导致辩护工作看似热闹，但实际上毫无法律意义的结果出现。这对甲和甲的亲属希望甲能够被从轻处理，不被学校开除的可能性得到实现，是没有什么帮助的。

甲和甲的亲属认同我们的前述法律分析意见，委托我们的律师为甲进行辩护。

具体承办本案的张盼律师认为，我们在本案中应该选择的正确辩护思路应该是：

首先，律师不要在甲确系一个接受高等教育的成年人之情形下，刻意把甲“装萌”包装成一个对自己的行为及行为后果完全呈“无知状态”的对象。如果律师这样去做了，那么，这不仅很难在法理上取得最佳辩护效果，而且，如果律师这样去做，那就是等于在客观上律师给公安和检察机关出难题，这是会导致律师与公安和检察机关之间出现不必要之对抗的。在具体办理刑事案件的辩护工作中，非因涉案事实和证据内容，而因律师本人对自己行为方式的选择，引发律师与公安和检察院等司法机关之间出现不必要的对抗，这应该不能成为律师的明智选择。

其次，根据本案的案情，因为甲将自己的银行卡提供给境外C国相关人员进行支付结算，除对C国相关人员提供不正当帮助以外，甲很难有其他合理的解释，因此，我们应当承认甲的行为在客观上具备相应的违法性，将“甲的涉案行为，不属于情节严重的案情特征”和“①帮信罪作为《刑法修正案（九）》所增设的罪名，近年来，涉案人员不仅呈低龄化趋势且很大部分都是没有犯罪前科的初犯。②‘惩前毖后，治病救人’是国家一贯提倡的司法理念”这几个问题结合起来，然后再多方位灵活运用刑法的谦抑性原则为甲进行辩护，这才是我们依法为甲进行辩护的正确选择。这样，甲希望自己能够被从轻处理，不被学校开除的想法，才有可能依法得到实现。

为此，张盼律师向检察机关提出：

1、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《关于办理非法利用信息网络、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的精神，反映在帮信罪中的“应当知道”，本质上包括了“实际不知道但是应当知道”这样一层法意。所以，这种“实际不知道但是应当知道”的主观恶性和“虽然不知道但是应当知道”的主观恶性相比较，在主观恶性的程度上是有所区别的。

2、甲是由高中到高校在读大学生，其社会阅历等因素，导致其对事物法律属性的判断并不成熟，这是客观事实。为此，最高人民检察院、教育部联合发布的《关于印发在校学生涉“两卡”犯罪典型案例的通知》中明确建议：各省在办理案件过程中，对于在校生要坚持以“教育、挽救、惩戒、警示”为主，根据其犯罪情节、认罪认罚、退赃退赔、一贯表现等情况，认真落实“少捕慎诉慎押”理念，给予在校学生悔过自新的机会。

3、纵观甲的人生经历，甲显然属于主观恶性较小且偶尔失足的大学生。甲在归案后，主动坦白，认罪悔罪态度良好。积极配合公安机关侦办本案，因此，虽然甲的行为尚未构成立功，但甲这一系列知错、认罪、悔罪的态度，应该可以说明甲本人的社会危害性相对较低。如果检察院能给甲一个改过自新，重新回归学校和社会的机会，甲应该是会非常珍惜这个机会的。

综上所述，张盼律师建议检察院在评价甲行为违法性以及社会危害性的同时，给甲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，对甲作不起诉处理，既惩罚犯罪又贯彻“少捕慎诉慎押”的司法政策理念。

【案件处理结果】 检察机关同意了张盼律师的辩护意见，依法对甲作出了不起诉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