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办律师 江苏道多律师事务所律师 高迎春

【成功案例入选理由】 案情分析理解仔细，辩护技巧运用得当，免除当事人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。

【基本案情】 被害人乙向公安机关报案称自己银行卡内的N千元被朋友甲盗走，公安机关以盗窃罪刑事立案侦查，犯罪嫌疑人甲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，后变更强制措施为取保候审。刑事侦查程序终结以后，公安机关将该案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。

犯罪嫌疑人甲委托我们代理审查起诉阶段，为其提供法律帮助。

【我们对本案的分析意见及工作方法】 我们认为，通常情况下，公安机关在刑事侦查程序终结后，将案件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时，案件的事实公安机关应该已经基本查明，涉案证据也应该基本到位。所以，此类案件，辩护律师一般都是以犯罪嫌疑人构成犯罪为前提，从犯罪嫌疑人是否具备从轻处罚的情节方面入手，开展辩护工作的，这是辩护律师通常处理刑事案件时比较实务的做法。但是，从律师依法、全面履行辩护职责的角度出发，不受公安机关刑事侦查程序终结之羁束，审慎对待公安机关在刑事侦查程序过程中认定的事实和证据，对于辩护律师来说应该也是非常有必要的。只有这样，才能依法处理好本案。

具体承办本案的高迎春律师与犯罪嫌疑人甲沟通以后，犯罪嫌疑人甲向高迎春律师陈述，二年前，被害人乙及其父亲、哥哥、姐姐在甲的家中一起吃饭时，甲、乙双方确定了恋爱关系，此后，乙就一直住在甲的家中。后，双方一起到本市打工，甲租了一间房屋与乙共同居住。因乙小时候发烧，头脑有些不好，反应比较慢又不识字，所以，乙不会操作银行的ATM机。于是，乙每月的工资都是乙将现金交给甲，由甲存入乙的银行卡内。乙要用钱的时候都是甲去取（有时从甲的银行卡提取，有时是从乙的银行卡提取），然后再把现金交给乙。今年春节前，甲乙双方一起到浴室洗澡，准备回老家过年，因为甲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，所以，甲就拿着乙的银行卡到银行柜台取了N千元。这N千元，在过年期间已经由甲和乙花费掉了。甲承认自己从乙的银行卡中提取这N千元时，乙确实不知情。春节以后，甲、乙双方恋爱关系破裂，乙的亲属要求甲补偿乙M万元，甲没有答应。所以，甲认为，乙是在亲属的指导下，才向公安机关报警，指控甲盗窃其N千元的。甲希望高迎春律师能为其做无罪辩护。

高迎春律师认为，根据甲的陈述，认定甲构成盗窃犯罪是很牵强的。但是，在公安机关刑事侦查程序终结后，已经将该案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的情况下，贸然采取控辩双方对立的方式进行无罪辩护，是不明智的。因此，认真地研究公安机关为什么会将本案作盗窃犯罪立案，并在侦查终结以后，以甲构成盗窃犯罪将该案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的原因，很可能给本案的辩护工作找到最得当的契机。

为此，高迎春律师认真的研究了公安机关的侦查卷宗。通过阅卷，高迎春律师发现，虽然根据甲的陈述，二年前，被害人乙即和甲确定了恋爱关系。但是，乙在报警时，以及公安机关在对乙和甲进行的数次询问过程中，甲、乙双方均将彼此之间的关系表达为“朋友关系”。

据此，高迎春律师认为，由于甲承认自己从乙的银行卡中提取这N千元时，乙确实不知情，所以，如果甲和乙仅仅是一般朋友关系，那么，甲的这一行为是有可能构成盗窃犯罪的。但是，“朋友关系”在现实生活中，也有另外一种含义，即“朋友关系”是暗指“恋爱关系”。因此，公安机关很可能把甲、乙之间的“朋友关系”绝对理解为一般朋友关系，公安机关才将本案作盗窃犯罪立案，并在侦查终结以后，以甲构成盗窃犯罪将该案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的。

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以后，高迎春律师分析，在甲、乙双方是“恋爱关系”的事实可以成立的情况下，如果“乙每月的工资都是乙将现金交给甲，由甲存入乙的银行卡内。乙要用钱的时候都是甲去取（有时从甲的银行卡提取，有时从乙的银行卡提取）”，是甲、乙双方在共同生活过程中已经形成的生活习惯，那么，即使甲拿乙的银行卡到银行柜台取了N千元，乙确实不知情，甲也是不会构成盗窃犯罪的。更何况该N千元，在过年期间是由甲和乙一起花费掉的。

但是，由于办理刑事案件和办理民事案件的法定规则的不同，所以，证明①甲、乙双方是“恋爱关系”；②“乙每月的工资都是乙将现金交给甲，由甲存入乙的银行卡内。乙要用钱的时候都是甲去取（有时从甲的银行卡提取，有时从乙的银行卡提取）”，是甲、乙双方在生活中已经形成的生活习惯；③该N千元，在过年期间是由甲和乙一起花费掉的，这三个问题，辩护律师是不宜径行取证来证明的。

另外，由于根据甲的陈述，“因乙小时候发烧，头脑有些不好，反应比较慢又不识字”，所以，辩护律师直接向乙核实有关情况，很可能会让辩护律师陷入“唆使被害人改口”的法律是非。

因此，高迎春律师决定，对本案不采取作无罪辩护的方式处理，而是采取提请检察院对①甲、乙双方是不是“恋爱关系”？②“乙每月的工资都是乙将现金交给甲，由甲存入乙的银行卡内。乙要用钱的时候都是甲去取（有时从甲的银行卡提取，有时从乙的银行卡提取）”，是不是甲、乙双方在生活中已经形成的生活习惯？③该N千元，是不是在过年期间是由甲和乙一起花费掉的？这三个问题进行进一步核实的方式，来开展自己的辩护工作。

同时，高迎春律师还通过沟通让甲理解，一旦这三个问题被检察院核实清楚且确实是如甲陈述的一样，甲应该相信检察院是会实事求是的依法处理本案的。

甲认为高迎春律师的辩护方案是理性的，这样做，既可以让检察院实事求是的依法处理本案，也避免了自己可能因为“翻供”而被从取保候审变为收监的可能性。

检察院经调查核实后认定，①甲、乙双方是“恋爱关系”；②“乙每月的工资都是乙将现金交给甲，由甲存入乙的银行卡内。乙要用钱的时候都是甲去取（有时从甲的银行卡提取，有时从乙的银行卡提取）”是甲、乙双方在生活中已经形成的生活习惯；③该N千元，在过年期间是由甲和乙一起花费掉的。据此，检察院将该案退回公安机关，并建议公安机关撤销该案。

【案件处理结果】 公安机关撤销该刑事立案，不再追究甲的刑事责任。